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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孕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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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摸不清錦寶林的路數, 徐思婉多帶了幾個人,一並前往禦花園。

大魏朝的禦花園位於後宮正中, 修得極為講究, 除卻偌大的一方太液池,池邊還有亭臺樓閣數處。太液池正當中有一小島,島上又有小山, 春夏秋三季皆處處是景。

但現下偏是冬季,又沒有雪,四處就都光禿禿的。妃嬪們因而都懶得出來走動,寧可在房裏暖著。

是以徐思婉步入禦花園就感到了一片淒清。她深吸口氣, 繼續前行, 很快便見錦寶林身側的宮女迎了上來。

不知出了什麽事,那宮女的臉色也不大好, 行至徐思婉面前垂首一福, 目光掃過她身側的宮人們,小聲道:“我們娘子……心裏難過, 想與婉儀娘子獨自說說話。”

“好。”徐思婉應得爽快,“她在何處?”

“娘子請隨奴婢來。”那宮女說罷一引,徐思婉擡了擡手,示意花晨她們留在此處等, 徑自跟上那宮女, 走向太液池的方向。

太液池的周圍也有數處各不相同的風景, 那宮女領著徐思婉繞了好遠,徐思婉不慌不忙地隨她同行,心底又將近幾日反覆揣摩的棋局在心底過了數遍。

很快, 一片假山映入眼簾, 這假山徐思婉從前也來逛過, 山體一側臨湖、山上有涼亭、山中有小道,修得蜿蜒曲折。

那宮女駐足回身,朝徐思婉一福:“娘子就在假山之中等您,您且去吧,奴婢在此處守著。”

“究竟是什麽事?”徐思婉打量著她,“近來鮮少聽寶林提起什麽與玉妃的糾葛,如今這般突然,可是有什麽險事?”

那宮女低眉順眼:“奴婢不敢多議論玉妃娘娘……”說罷一嘆,“唉,婉儀娘子自行去問寶林娘子便是,寶林娘子現下也只能指著您了。”

“那我去瞧瞧。”徐思婉頷首,轉而提步就去,她神情輕松,仿佛對這一切毫無懷疑。

亭下假山間的小道分兩端,一端在湖邊,一端在另一側。徐思婉走過去正可步入,踏入就覺四下漆黑壓抑,下意識地喚了聲:“錦寶林?”

有那麽一瞬,她情不自禁地在想,這裏這樣黑,倘若有人蟄伏暗處給她一刀,她也無暇反應。轉念自己就笑出聲,自知宮中的手段不會這樣粗陋,就定住神,沿著狹長幽暗的小道向裏行去。

“錦寶林?”行至一半,她又喚了聲。

卻聞不遠處驚叫驟來,“啊”地一聲尖銳刺耳,幾是同時又聞水聲撲通。徐思婉心弦不由一緊,幾步趕至小道另一邊,便見錦寶林在水中撲騰掙紮,驚聲呼救:“救命!”

眼下天氣上不夠冷,湖面凍得不硬,但也有一層薄冰懸於水上。徐思婉眸光微凜,望著那股寒涼,心底不免退縮,卻很快就聞巡邏侍衛的喊聲。

她深吸一口氣,終是將心弦一橫,閉上眼睛,一頭紮入水裏。

“救命啊!”錦寶林只顧掙紮呼救,徐思婉一手抓住她的胳膊,一手欲去抓假山旁的石塊。

然而水流波動不停,錦寶林身子又重,她的手雖觸到石沿,卻覺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墜去。

錦寶林端是不會水的,幾次掙紮之後脫了力氣,就嗆起了水。徐思婉亦不會水,冰冷的湖水灌入喉中,冷意蔓延四肢百骸,反令她一陣清醒。

清醒之下,她心底一層疑雲漸起,擰眉細想:只這樣?

那團迷霧才眼前彌漫太久,她直不敢相信,盡頭處的手段竟這樣拙劣。

“救——”錦寶林嗆水嗆得愈發頻繁,連一個詞也喊不全了。徐思婉跟著她直向下沈,更多的冷水灌入喉中,到底擊毀了那股清醒,窒息之感倏然湧上。

眼見思緒逐漸模糊,終於又聞“撲通撲通”幾聲沈響入水,繼而幾只手先後伸來,有力地將她抓住,往岸上拉去。

徐思婉強自維持清醒,手猶自攥在錦寶林胳膊上,覺察強扯才終於松開。

此時若遠遠望去,湖中正是一片混亂,侍衛們齊心協力地將二人往岸上拉。又因錦寶林身懷有孕,眾人救人之餘還不得不再多三分小心,唯獨傷了她的肚子。

“咳——”終於上了岸,徐思婉猛地咳出幾口冷水。錦寶林比她更遲一些上來,顯然動了胎氣,面上痛苦不已,一時卻連叫喊的力氣也沒有,只躺在地上慘白著臉色,意味地喘氣。

“娘子!”原本守在不遠處的宮人們一同趕來,錦寶林身邊的人自去扶她,花晨她們上前攙扶徐思婉。

其間有侍衛焦頭爛額地喊道:“楞著做什麽!你們幾個沒下水的,快去稟陛下和皇後娘娘!”

徐思婉又咳出兩口水,一手撫著胸口,一手撐著地,目光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。

待她的視線掠過唐榆,唐榆猛然回神,即道:“長秋宮離得不遠……先扶兩位娘子去長秋宮吧。”

“也好。”錦寶林身邊那宮女立刻點頭。徐思婉見錦寶林身邊只她一人,遞了個眼色,示意蘭薰桂馥上前幫她。

宮人們手腳麻利地又忙了一通,兩頂暖轎擡來,一並送到的還有厚實的鬥篷,好歹將二人裹得暖和了些,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到長秋宮去。

路上,錦寶林恢覆了些力氣,終於慘叫起來。徐思婉坐在轎中安靜聽著,心底沒什麽憐憫,也沒多少慌亂,反倒有種眼見大戲將至的期待。

錦寶林到底是讓她失望了。

真好。

她勾起一弧笑,攏了攏鬥篷,邊緩解冷意邊通過身邊小窗看向窗外。

宮人們怕耽擱久了出事,走得很急,周遭景物轉換不停。待離長秋宮近了,她又見許多妃嬪結伴而至,見了她們的暖轎紛紛駐足,面色各異地竊竊私語。

說得好聽些,她們是來一表關心、一探究竟的。

說得難聽些,就是來看熱鬧的。

暖轎在她們面前未停半分,徑直入了長秋宮的宮門。皇後已然聽聞此事,遣了幾個辦事得力的大宮女一同迎出,將她們扶下暖轎就直接送進側殿。

錦寶林因動了胎氣,已痛得冷汗漣漣,太醫們忙上前為她診治。亦有太醫向徐思婉行來,徐思婉凍得發白的薄唇尚未緩解,輕輕顫栗著,向那太醫道:“皇嗣為重,請太醫先照料錦寶林。”

說話時恰逢皇後步入側殿,聞得此語,黛眉倏皺:“皇嗣是貴重,但太醫院當值的太醫已盡數趕來,也不必人人都盯著錦寶林,婉儀也快看一看吧。”

徐思婉勉強緩了口氣,頷首輕言:“容臣妾先去更衣……免得失了體面。”

說話間她與皇後相視一望,皇後眼中一怔,旋即恍悟。

出此大事,皇帝必是要來的,錦寶林濕漉漉的像落湯雞一樣難看,那就難看去,但她不想如此。

皇後先前早有提拔徐思婉與玉妃分寵的意思,聞言自然應允。當即著人去取了幹凈的衣裳首飾來,命花晨服侍徐思婉去屏風後更衣。只不過還是及時地灌了徐思婉一碗熱茶、待得姜湯送來又灌了碗姜湯,多少驅散了幾分寒氣。

這兩碗湯水飲下,徐思婉身上已清爽不少。她坐到妝臺前,任由花晨幫她仔細地絞幹頭發,自己無所事事地靜聽外面的動靜。

聖駕到得很快,伴著一聲“陛下駕到”,外面的嘈雜倏然靜了一陣,連錦寶林的慘叫都弱下去三分。

徐思婉對鏡望了花晨一眼,就不再理會尚且半濕的頭發,被她攙扶著走出屏風,直迎至殿門口,餘光掃見那抹清雋挺拔的身影才駐足下拜:“陛下聖安。”

“阿婉。”他當即伸手一扶,只在掃到她憔悴面容的剎那,聲音就變得溫柔,“你可還好?”

“臣妾無事。”徐思婉低著頭,目光弱弱地移向不遠處的床榻,引著他看向錦寶林,“只是寶林妹妹……”

他這才看過去,深吸了口氣,走向床邊:“寶林如何了?”

皇後一直守在床邊,恪守為人正妻的職責。見他問話,皇後輕輕一喟:“寶林動了胎氣。所幸先前胎像一直穩固,太醫說施針之後應能緩解。”

聽她這樣說,徐思婉不由得又看了看錦寶林。她的臉色果然已緩解了不少,叫聲也淡了,看起來是能保住孩子的模樣。

卻聞一語從殿門處傳來:“錦寶林這是福大命大。臣妾卻不得不替寶林妹妹問上一句,好端端的,怎的就落水了呢?”

徐思婉眉心一跳,擡眸望去,便見玉妃正入殿來。她搭著宮女的手,一張清麗的臉上滿是擔憂,行至皇帝面前,剛見了禮就嘆氣,忙不疊地叮嚀太醫:“有勞大人費心,必要保皇嗣安穩。”

瑩貴嬪是隨她一同入殿的,入殿後亦先向帝後見了禮,轉而卻只拉住徐思婉的手,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道:“玉妃娘娘所問甚是——這好端端的,怎的就入了水呢?”

但凡是人,總不免先入為主。她這樣接過話茬,端是想讓徐思婉先說。

徐思婉目露感激,面上仍只一副乖順,輕輕一嘆:“臣妾也不知道……臣妾原是要去與錦寶林說說話,不料剛走到近處就聽到寶林落水尖叫。因身邊也不見宮人隨侍,臣妾只得自己跳下去想拉寶林上來,誰知險些自己也被困在其中……還好侍衛們到得快。”

皇帝聞言蹙眉:“天寒水冷,你也太冒失。”

“是臣妾不好……”她低下頭,面上染著被指責的委屈,亦有被關心的動容,玉妃只揚音一笑:“照婉儀這麽說,竟是當時身邊別無他人,錦寶林自己就落了水?”

“臣妾所見,確是如此。”徐思婉道。

錦寶林卻忽而急了,顧不上尚未緩去的疼痛,掙紮著想要起身:“不是的……不是的!玉妃娘娘,有人推了臣妾!”

“有人推了臣妾……陛下!”她看上去驚惶之至,與玉妃說了一聲,轉而又不顧一儀態地向皇帝喊起來,“有人要害臣妾……有人要害臣妾的孩子!臣妾不是失足落水的,臣妾不是!”

這副樣子看起來有些瘋癲,有些歇斯底裏,卻恰好是一個無助母親該有的模樣,縱使狼狽也惹人生憐。

玉妃的目光覆又落到徐思婉面上,口吻悠悠:“若是錦寶林自己不當心失足落水,倒怪不得別人。可現下她這樣說,倩婉儀恐怕還是要說個明白才好,免得平白背了罪名。”

“玉妃娘娘這是何意?”徐思婉擡眸,從容不迫地望向她,“娘娘可是覺得臣妾害了錦寶林?若是那樣,臣妾又何必跳下去救她?”

“本宮什麽也沒說,婉儀急什麽?”玉妃挑眉,語氣愈發悠然,“本宮只是覺得……常言說‘一人不進廟、兩人不看井’,倩婉儀聰明伶俐,必是懂得這道理的,何以會孤身前往太液池邊與錦寶林相會?想來實在蹊蹺。”

徐思婉不卑不亢:“臣妾素日與錦寶林走動不少,若有心害她,早便有許多機會,大可不必等到她月份大了再下手,既難成事,又易留下把柄。”

“哦?”玉妃笑吟吟地打量她兩眼,“婉儀可是事先想好了這番脫罪的說辭,才有意挑了這個時候麽?有趣。”

她二人一言一語爭辯不休,錦寶林卻像失了魂,雖被宮人強行扶著躺了回去也仍十分不安,蒼白的手僵硬地伸出來,扯住皇帝玉佩上的流蘇:“有人要害臣妾……陛下……”

“朕知道了。”皇帝多少有些不忍,俯身握住她的手,“朕會查明白,給你和孩子一個公道。”

話音落定,錦寶林好似找回了主心骨,渙散的目光漸漸變得有力,哽咽一聲,落下兩滴清淚:“多謝陛下……”

“若非寶林一直胎像穩固,這般墜入冰冷的湖水,孩子必定是保不住的,兇手橫豎不虧,就是跳下去救人做做樣子又如何呢?”玉妃不鹹不淡地說著,語畢退開半步,俯身一拜,“臣妾知道陛下喜愛倩婉儀遠勝錦寶林,可事關皇嗣平安,倩婉儀身上的諸多疑點實在難以說清。還請陛下先行將倩婉儀禁足,待得一切審問清楚再議,只當是為安撫錦寶林、也為安撫六宮……”

她說得神情恭肅,大有一副主持公正之意。這樣的說辭擺出來,又關乎皇嗣安康,茲事體大,任誰也不大好再行爭辯。

可瑩貴嬪卻不在乎,聞言毫不遮掩地扯了下嘴角,輕笑出喉:“玉妃娘娘這話說的,好似認定了是倩婉儀害人一樣。又是禁足又是審問,鬧得那麽大,只怕到時就算倩婉儀本身清白,在悠悠眾口之下也洗不清楚了。”

“那照貴嬪的意思呢?”玉妃冷淡擡眸,“事關皇嗣,搞不好便是一屍兩命,難不成要不了了之?”

“臣妾又沒說不了了之,娘娘急什麽?”瑩貴嬪說得輕飄飄的,卻是拿玉妃方才的措辭在駁她。

“都不要爭了。”皇後鎖眉,喝止她們,“茲事體大,你們這般鬥嘴,像什麽樣子!”

“臣妾知罪。”二人各自垂眸輕言。皇後示意宮女先扶了玉妃起來,略作思忖,上前福身:“玉妃所言,總有一句是對的——茲事體大,不能不了了之。但依臣妾看,倩婉儀也不像那樣的糊塗人,倒也不必這就將她禁足,不如先命宮正司將她身邊的宮人一一審了再說。”

“也好。”皇帝無聲輕喟,徐思婉不鳴冤不爭辯,只目不轉睛地望著他,眼中蘊著情愫萬千。

皇後肅然:“先押婉儀身邊的宮人去宮正司吧。”

聽琴立於一側,剛要應諾,怔忪半晌的錦寶林好似忽而回過神,茫然道:“婉儀?不……”

眾人皆是一滯,皇後定睛看向她:“寶林怎麽了?”

“不是倩婉儀……不會是倩婉儀。”她又慌亂起來,再度掙紮著要起身,被身側的宮女強行按住,才不得不躺在那裏。

徐思婉眸光微凜,不動聲色地望著她,不知她又是何意。

錦寶林薄唇輕顫,那句“不會是倩婉儀”又被她呢喃著念了兩遍。接著,她的目光投向徐思婉,嗓音沙啞道:“婉儀姐姐……你說啊。”

滿殿的目光就又轉到徐思婉面上,徐思婉腦中鬥轉星移,似有無數黑白子就鋪在眼前,令人眼花繚亂。

“阿婉?”齊軒眉宇淺蹙,錦寶林急道:“性命攸關,姐姐莫要分不清輕重!”

“的確不是臣妾所為。”徐思婉美眸擡起,望向皇帝,沈靜溫柔,“但事關皇嗣,陛下若要將臣妾禁足審問,臣妾也絕無怨言。”

她只說了這樣兩句話,就好像不知錦寶林想要她說的是什麽,言道即止。

錦寶林啞然搖頭:“姐姐糊塗……”

說罷她再度艱難地身處手,又夠向皇帝的衣擺。皇帝及時上前扶住她,雖有不耐,還是溫聲:“別動。你有什麽話,慢慢說便是。”

“陛下!”錦寶林虛弱得上氣不接下氣,仍竭力道,“不會是倩婉儀,她不會這樣害臣妾,更不會以自己跳湖洗清嫌隙……因為她……因為她……”

她說及此處緊緊咬住薄唇,視線從徐思婉面上一掃而過:“因為她也已身懷有孕了!”

“什麽?”皇帝難免一愕。

“陛下!”錦寶林情緒愈發激動,將他的胳膊攥得更緊,“臣妾懷胎七月,胎像一直穩固,便是落水也未見得會失子。婉儀姐姐有孕才兩個月,正是胎像最不穩的時候,稍有不甚勢必滑胎,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……誰會以這等手段害人?”

一番話畢,殿中眾人神色各異。

玉妃臉色煞白,驚然跌退一步,滿目不可置信。瑩貴嬪啞然一瞬,轉而露出笑顏,攥住徐思婉的手:“真的?”

皇後也怔了一怔,繼而回神也快,同樣笑容漫開:“當真?倩婉儀,你有孕了?”

徐思婉垂眸靜靜望著地面,面前的無數棋子在一瞬間消散,唯餘幾顆依舊清晰。

伴著這幾顆僅剩的棋,那股迷霧雖然猶在,卻有一種猜測在迷霧中倏然升起。

她深吸了口氣,輕道:“臣妾並無身孕,不知寶林妹妹何出此言。”

“什麽?”錦寶林一下慌了,她自未料到徐思婉會矢口否認,頓顯失措,“婉儀姐姐,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?你分明已有了身孕,前幾日你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想幫我。”她提步上前,行至床邊,眼中流露出無盡的無奈與感激,“可我就是丟了這條命不要,也不能欺君。”

說罷她再度望向皇帝,平靜地跪下去,俯身一拜:“錦寶林想救臣妾,病急亂投醫罷了,求陛下莫要怪她。臣妾不曾有孕,不能以此脫罪,還請陛下秉公處置,必要給錦寶林與腹中皇嗣一個公道。”

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……”皇後露出疑色,許多宮人亦如是。

在他們看來,錦寶林的神情全然不似說謊,可倩婉儀所言聽著也真,一時之間,竟難辨虛實。

“皇後娘娘不必為難。”徐思婉適時一笑,“有沒有身孕,讓太醫一驗便知。其實這樣大的喜事,臣妾若真有了,如何會自己瞞著?便是慮及龍胎安穩,也不妨先稟奏陛下,讓陛下高興。”

“這話倒說得在理。”瑩貴嬪懶懶地與她附和起來,“臣妾也就是無福有孕,若不然,必定也要立時讓陛下知曉。將心比心,倩婉儀又有什麽可瞞陛下的?”

“不、不是的……”錦寶林有口難辯,慌張搖頭。

徐思婉默不作聲地看著她,終是捕捉到她有那麽一瞬望向了玉妃,只是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罷了。

徐思婉心底升起冷笑,面上溫柔如舊:“陛下不會真覺得臣妾會拿這種事當兒戲吧?那就……請太醫來為臣妾把脈好了。再則也可問問思嫣,她是臣妾的親妹妹,臣妾若有喜事,一則不會瞞著陛下,二則不會瞞她。”

“不是的!”錦寶林驚惶已極,徐思婉不待她多言,一把攥住她的手:“寶林妹妹,我多謝你這樣幫我。可真的假不了、假的真不了,不要再為我強爭了。”

她一邊說著,手上一邊一分分用力,錦寶林吃痛卻顧不上,只茫然盯著她的美眸,忽而禁不住地打了個寒顫。

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徐思婉噙著笑,自顧自地說下去,“我自知沒有害你,誰查我也不怕。況且陛下乃是明君,心裏自有桿秤,如何會讓我蒙冤?你放心安胎便是,等這事查清楚,我再去看你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Swan:等這事查清楚,我再去看你。

翻譯:等這事查清楚,看我去要你的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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